一去不回。
(资料图)
如今,我是造梦的人。
我放眼望去。
皆是你。
只是你。
全是你。
……
……
自己就该知道有这一天的。
白术坐在柜台前,看着面前靓丽养眼的少年成女。
双手紧扣。
简直是怕彼此下一秒就要被抢走一般的黏腻。
尤其是这位女士。
你的爱人已经被你握得青筋直冒了。
虽然少年仍在笑。
当然了,这看起来就很像医闹的事情自己也处理过不是一次两次了。
“咳咳,申鹤女士,我知道你的内心愤怒不堪,但这都是爱你的空先生自己做出的选择,和本庐没有一点点关系,还请你珍重。”
实在不行,就只能放七七挡着了。
这位的护夫可是在璃月出了名的,自家老公的眼珠子被人挖了应该来说能让她手上多几条人命。
不过凶手是空自己的话便另谈了。
申鹤冷冷地看着白术。
仍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情感。
也不言语。
白术细长的喉咙轻动。
额头点点冷汗。
不会……
真的要动手吧。
等等,别真的抬手啊!
这和我这个大夫有什么关系!
别!
“包扎。”
“教我。”
“……谢谢你,大夫。”
护住七七的左手还没伸直。
她就犹犹豫豫地开口了。
似乎在心中练习了良久。
闻言,白术才敢大胆地与申鹤对视。
才发现……
她的眸目是如此红肿。
她,哭了好久好久。
或许是一刻,一时,一晚。
又或许是每一个看向他独目的瞬间。
“好,好的,那我演示一下,还请申鹤小姐看好了。”
起身,顺手抱起七七。
换绷带时,自己倒老是让空摸摸七七的头来分散一下注意力的。
不知……
呵。
白术轻笑。
也是啊。
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先不说坚强如他,是否会畏惧疼痛。
有申鹤在身边,他又会在乎什么呢?
……
……
“还在生气?”
空间转换。
不卜庐的屋居内,申鹤正小心翼翼地牵起绷带的两角。
不敢动用多一分气力。
但总总不开口,是给这个少年带来比半盲更急切的苦难了。
她的指尖在眼眶前。
似乎想触碰,却只是停滞在空中。
似乎想安抚疼痛。
又不敢去确认那事实。
“怎么,不愿意跟我说话啦。”
“我会很难过的。”
牵起她犹犹豫豫的手,捂在面庞上。
“昨晚说好的呢,不在乎。”
好吧,其实并没有答应。
她只是抱着自己痛哭而已。
没有情感的仙人真切地感受到了心剧烈而接近窒息的跳动。
温度。
温度又一次覆盖了自己。
就像冬日早晨你睡眼朦胧,模模糊糊地笼上被你睡梦里踹开的被子一般,当又拾起那份温存时,你深感自己再也离不开了。
申鹤从身后抱紧了空。
腰肢纤细,够她全全揽起。
“没生气。”
“难过。”
“真的,好,难过……”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
要这么对自己。
“亲爱的,我在……赎罪。”
“你知道的,我做了很多值得唾弃的事情……如果我的眼睛不能望清善恶,那我要它何用……”
“有些东西……我只能尽我所能。”
“对不起,亲爱的。”
无奈之举么……
或许只是自己对自己的厌恶罢了。
她又哭了。
她想不明白,她不理解。
她只知道,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夫君,受了很重的伤,很疼。
仅此而已。
价值,理论,道德,一切的一切。
她都不在乎。
她只在乎他疼不疼。
他的眼中应该是漫天的星辰的。
如今,少了一半,如何?
他看向自己的爱人委屈的模样。
哦,眼中是她。
那便不少了。
……
……
“你说什么?”
“讨回来了?”
“用什么换的?”
“……什么?”
“什么!?”
“甘雨,你!你怎么能对他动手……!”
“啊……?”
“等等,甘雨,我有些头疼……”
“什么叫失忆……我宁愿相信你用什么法术篡改了他的记忆……”
“罢了……那衣裳呢?现在还给魈仙人,如何?”
“……我懂了,让他去还那份债,是吧。”
“也好……”
“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以他的能力,以他的关系,以他的威名,他和那个至冬执行官摸摸搜搜地接触我们也知道,为什么不去想尽办法找回,而是要……”
“……嗯,也是,如果是曾经的他的话,或许的确会这样愚蠢地去割裂过往吧。”
“从见到他开始,我就一直说的……”
“璃月留不住他。”
“哪怕是我动用天权的势力……”
“对,对的,有申鹤呢。”
“啊……真好啊。”
“一起都在变好,对吗,甘雨?”
“一切都……”
“应该如此。”
……
……
红酒摇晃。
杯底轻轻磕碰在桌沿。
火炉无声高燃,驱散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寒气。
因为门被打开了。
“啊,执行官大人。”
“向您致意。”
礼节是至冬所推崇的——礼节背后的层次阶级亦如此。
“嗯……叨扰。”
“希望没有打扰你对这个世界的价值追寻,收藏家先生。”
来者很客气,遮掩着面庞。
藏于面具后的目光却不由得盯向面前男人手中把玩不断的小瓶。
水光泛泛,什么东西在其中安静地摇曳。
“不敢,博士大人。”
“想来,您是为了它来的?”
小心翼翼地奉上。
没了生机的眼珠似是蔫了,并没能像在须弥一般对前方的男人怒目而视。
博士俯下身子。
界外之人。
真是个好名词。
这个世界的秘密尚未被研究探明,天外来物就已经如此鲜明地存于此了。
自己家乡的那群学究们所探讨的课题加起来能有眼前之物一半的价值么?
这片大地的过往与历史已然支离破碎。
知晓真相的,在不止磨损。
谁来记忆呢。
抬头望去。
这世界的天空……
究竟是否是虚假的呢。
或许,答案就藏在自己面前。
藏在那界外之人心中。
“博士大人,其实我很疑惑。”
“那位旅者和我的合作不过尔尔几时,虽然我看他的态度相当决绝。”
“但他怎会想着讨回那衣裳呢?用他自己的眼睛?”
“那衣裳对他什么价值都没有,整个璃月对他的价值都止于他前行的需要——他自己告诉我的。”
“他怎么地改变了心思?是为了满足璃月人们?可他不是最近在讨稻妻人的欢心么?”
“为了面见他的至亲……他可有够舍弃脸面的。”
“这就是他的追求么?”
博士默然。
只是脚尖轻轻点地。
一开口,话题却是不再延续。
“收藏家先生,你觉得如果他要取回他和你交易的东西……他应该怎么做?”
“那当然是假意再和我交易,然后趁我不备杀了我了。”
收藏家笑意不止。
将瓶子按进装满棉囊的盒子里。
“按我对他的认识,应当是如此的。”
“或者如果他再聪明些,联合璃月的高层向大人们施压,明里暗里使劲,我想……执行官大人大抵也不会庇护我。”
一切坦然似乎都是得手后的余谈。
博士歪歪头,并没有表示否认。
“好……那,恭喜你的收藏有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了,先生。”
“大人不必,我的,即是大人的。”
“有需要时,在下必然双手奉上。”
谦卑地很自然。
男人似乎知道眼前这位执行官最惯用的伎俩,直白地献上忠诚。
北风萧瑟。
博士笑了笑,点了点头。
“多写先生对国家的支持,想来——至冬离不开先生。”
“那我便放心了,为了女皇殿下,我毫不迟疑。”
双方的指代的对象没一个提及彼此,但双方又都明了对方的言中意。
妈的,该死的谜语人。
都是该被扇嘴巴子的程度。
……
……
“夫君。”
“我在。”
“夫君。”
“我在哦。”
“夫君。”
“申鹤,我在。”
二人在长椅上紧依。
幼童握着风车,被风拥着前行。
门店的礼仪小姐还是亘古不变的笑颜,在这颇凉爽的日子里倒也少了几分假意。
挽着臂,靠着肩。
那串麻花辫也早被解了,单单系了个结。
发长甚于自己。
蓬松而不干燥,抚上去是顺滑的触感。
这是个男性该有的么。
申鹤闭上眼。
嘴里停不下呼唤。
你的名字。
得到回应。
念叨你的名字。
听到你的回应。
多么幸福的事情。
“申鹤。”
“我已经取到衣裳了。”
“明天,带我去伐难的衣冠冢那里吧。”
“我亲自去给她的英魂道歉。”
“……夫君,我可以告诉你,但我不能去。”
“师傅她,不让我去。”
“夫君?”
自己的爱人突然颤了一颤。
申鹤睁开眼。
扭头看向少年。
他怎又低了眉眼。
从你失忆以来,你似乎脆弱得多。
没关系,我会保护你。
“申鹤……对不起……”
“你不该受此罪责的……”
“对不起,申鹤……”
“申鹤,你想要什么吗?我,我补偿给你,好不好?”
剪不断,理还乱。
申鹤对自己付出的一切,自己该拿什么来偿还。
什么配偿还?
这份情感所寄托的,究竟让她做出了如何的牺牲。
倘若自己没有来到这里……
她会逐渐和所有人别离。
她的世界也将分崩离析。
而“自己”,恐怕最后也会……
愈想,愈心疼。
“申鹤,说吧,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可以做到,为了你。”
只剩下一只眼睛,他的坚定也在眸中不变。
申鹤眨了眨眼。
在睽睽众目下抱紧少年。
“我想要你啊。”
“诶……可我本就属于你,你可以提个别的要求,除了我之外的。”
申鹤摇摇头。
“除了你的喜欢,什么都不想要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算得上好东西,什么又没有价值。”
“我只知道,你对我很重要。”
“你给我的,都很有价值。”
“申鹤……”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要我为你做的事情?比如,和谁断绝关系什么的?我又没有和谁的接触让你不开心了?”
“没关系的,什么事情都可以。”
她的无欲无求,反是让自己着急了。
空轻拍她的背,似乎期望着能让她将藏的最深的欲望吐出。
“无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答应,我也都会继续爱你,所以没事的,申鹤,说吧。”
“无论……什么事情?”
“对,无论什么事情。”
“嗯……”
申鹤试图思索一番。
什么事情,是很想和他做,他却没愿意的呢?
什么事情,是自己那份难以言出的渴望呢?
什么事情……
嗯……
嗯……
“那么,夫君……”
“我想……”
沿着耳垂,覆紧耳朵。
轻飘飘的言语带着对他一贯的温柔语气一股脑冲进了空的脑中。
接受信息,反应,思索。
随后炸裂。
少年的面通红。
妙语连珠如他,也不得不结结巴巴了。
“申,申鹤,我……”
“不行么,夫君……”
“行!当然可以,只是,我……”
“我有点……”
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整个社奉行或是稻妻的恶意自己都打算一律接收了。
但自家媳妇提出的只用在自家小屋的房间里上解决的事却让这个未经世事的少年脸红心跳。
这种自己都未曾设想过的事,居然就这么被直白地提出。
甚至用词都暴露地让人有些羞耻了。
“可以的,申鹤……”
“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家。”
“诶?现在?等等,我们不做点准备什么的么?不应该吃个饭泡个澡看个月亮什么的吗?”
“可是,夫君,不是每天都能看到月亮。”
“每天?申鹤要求的居然是每天吗?”
“嗯呐,不过如果夫君不接受……”
“接受!申鹤的要求,我当然都会接受……”
“好,那我们回家吧。”
“嗯,嗯……好,回家……”
什么时候,回家也是个需要提上日程的事了?
这两位深爱彼此的夫妻,为何是如此惦记着归家所代表的意义了?
如往日般懵懂的她,和过去一样乐观又害羞的他。
是否是没有贺词与婚礼的另一次新婚呢。
啊……
反正一位是半个仙人,一位是异世的旅者。
恩爱每一个日月,倒是算不上什么难事。
能阻拦他们的,从来也不是什么险境什么困苦,不是么?
这份向彼此奔去的爱意,这天底下还有什么可以抵挡了?
接下来的事大家心知肚明,我便也不赘述了。
倒不如调拨时钟,去往故事的结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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